由云南艺术学院戏剧学院创作的音乐话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改编自奥地利作家史蒂芬·茨威格的同名中篇小说,该剧讲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向一位著名的作家袒露了自己绝望的爱慕之情,写下了一封凄婉动人的长信。在本届青年艺术创想周里,这是一次全新的改编,通过采用音乐话剧的形式,开创性地将话剧、音乐和芭蕾舞有机的融合在一起,使剧中人物共同交融,描绘出女子凄婉哀怨的情感以及爱的深沉和奉献。
在演出过程中,原著中的关键性角色R先生被合理隐去,只作为叙述者出现在画外音中。舞台上还是以陌生女人的独角戏为主,创作者将她人生的三个阶段交由三位演员进行分别呈现,虽然也出现了“时空交汇”、“自问自答”的情节,但不同阶段的人物仍是作为单独的个体出现的。独角戏是一种极致简洁的舞台表现,一种无穷重复的表演形式。演员一个人要独自面对黑暗中的观众,面对未知的情节,表演的过程更像是一种无止尽的探索、酣畅淋漓的揭露,抑或是一种源于内心的交流和碰撞。那一刻,任何的喧哗与骚动,都恍如隔世,与演员们在剧中不停重复的“我爱你,但与你无关”形成应和。
本剧为了强调音乐与表演,将舞台布景进行了极简化的处理。小说原著的时间跨度很长,其中涉及的场景也较多,包括R先生的寓所、贫民窟的医院、音乐会的包厢、灯红酒绿的舞厅等等。但在本剧中,这一切都被浓缩在了抽象化的R先生的房间中,或者说是女主人公幻想中R先生房间应有的样子:舞台的右前方垂下一道印满了白玫瑰的帘幕,帘幕下方静置着一张纯白色柔软的双人床,床上是无数散落的枕头,仅此而已。整个舞台布景的颜色近乎单色的黑白灰,这也与女主角的纯白长袍调性统一,她似乎也在为生活戴孝,无声地吐露出一生的孤独与凄凉。
但是,舞台的极简并没有影响的表演的层次感。令人印象尤为深刻的是最后一场,当孩子离世后,三位女演员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了台上,她们分别是女主人公不同年龄状态的化身,尽管她们面对事件时的反应有所不同,悲惨的命运却不尽相同。例如,演员们在情感爆发时努力地演绎出了三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但无论是绝望、疯癫还是麻木本质上是重复的,因此也给观众带来了三倍的情感震撼。当她们一同跨向通往死亡的阶梯时,沉默层层重复却也胜过千言万语,地上散落着的五个枕头也暗喻着人生的岁岁枯荣:春天般清新的爱情懵懂、夏天般热烈的情欲躁动、秋天般凋零的孤魂、冬天般冷酷的现实。在这段路程中的每一个回眸都让我们感受到了角色内心潜藏着的巨大力量。
作为一部改编作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无疑是完整而具有一定创新性的,相信如果创作者能对这部19世纪初创作于奥地利的原著进行一定的现代化和本土化改编,本剧将会焕发出更大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