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0日,曾导演了《开国大典》《佩剑将军》等优秀电影作品的李前宽老先生在上海戏剧学院红楼209给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导演们上了相当质朴生动的一课。
作为中国电影做出巨大贡献的老前辈,李前宽老先生在谈到这堂课的原定题目“电影对历史的担当”时却很谦虚地表示,这个题目过于沉重,自己只是一个重返校园,来寻找一些朝气的老人。
在上海戏剧学院红楼的一楼对着大门,有一面墙,墙上刻着我院熊佛西老院长的寄语“培养人才的目标,我以为,首先应该注重人格的陶铸,使每个戏剧青年都有健全的人格,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李前宽老先生说他看到这段话时,不得不停下步子,伫立并凝视,因为这正是当下中国文艺圈所缺失并需要的根本。
李前宽在讲座中追忆了许多往事,他告诉大家,自己当年进入电影这个行当,只是由于一个误打误撞的选择,他当年被长春空军学校和北京电影学院同时录取,选择后者并不是因为宏远的大理想,而是北影在北京,“进京赶考,金榜题名”是他在学生时代的一个小梦想。而正是这个选择改变了他大半辈子的轨迹。导演这个他认为“别看的太重,也别不当回事”的岗位,他在风雨晴朗间站了几十年。他很诚恳地告诉大家,感悟电影贵在一个“悟”字。
珍惜自己可以做选择的机会,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尊重演员尊重合作者,对自己的生活投入情感等都是一个导演“悟"的关键。
他认为,一个导演是一部戏创作中的主心骨,导演要对于自己能选择剧本,演员,每一个画面的机会等等每一个机会都重视并珍惜,而不是随随便便走工作程序般地去对待,在结果出来以后却用各种理由画外音一般的去解释。剧本是一剧之本,一个导演看完剧本之后能亢奋起来,是去做一部作品的基础。选择演员的时候,要把自己对剧本人物的印象是否与该演员吻合作为重要标准,而不是靠换演员为补救,导演也一定要了解自己的演员,知道他们的长处和短处。在处理一个场景的时候,要带有自己的创作激情和导演气度,要把一个场景,哪怕只是过场戏也用尽各种方法去尝试,要有自己的“手段“,去充分利用条件,把它们当作自己要画的一幅画,画出自己胸口中的气势,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看作任务去完成。
在李老先生的电影生涯里,很多次是和比自己更为年长,为他前辈的演员合作,他强调,在合作过程中,在艺术工作部分自己是导演,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对老演员同样有严格要求,但是在拍摄过程中的其他时候,要尊重他们,知道自己是晚辈,别太把自己的导演身份看得太重,这个头衔离开作品就是虚的,而作为一个有人格的人,才能做好作品。同时在合作中,要像剧组里各个岗位的人学习,这样才能感悟的更多,才能在一部作品结束之后,自己也有一个里程式的提高。一个导演的进步,不是作品数量的增多,而是做出对得起观众的作品,同时得到更多的积累,有更大的提高。
李老先生在整个讲座过程中,始终提到自己的爱人对于自己的人生的至关重要,无论是艺术还是生活,无论是艰难岁月还是一马平川的时候,他的爱人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他说他的爱人肖桂云老师是他家的"政委",并在告诉大家“选择“对于一位导演的重要性时表示,他爱人就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一个人的人格无论是在艺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应该是完整的。从李前宽老师先生的一生来看就是这样。在当年《开国大典》在遭遇不正确审查到最后终于受到党的肯定的过程中,李老先生坚持捍卫自己的这部为祖国所创作的作品,勇于面对直扑而来的压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往事述说的时候,可以是乐观而轻松的,但是当时的艰难,在他和妻子在北影后花园里心情沉重地散步时,对秋天落叶的感伤这一时隔三十多年的记忆中的细节里可见一斑。一对在生活中和艺术创作中相濡以沫,互相搭档五十余的夫妇,一起感悟人生,这本身就值得后来导演和艺术工作者乃至青年人去体悟。(文:学生记者 王是栋 编辑:榕树)